憨包包

希望可以一直陪着伞伞

【安咎】等你的伞(15)

混更一会,因为笔者本人也进医院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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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啦!你伞加强啦!” 

沉默。 

“你再不起来就连C牌都没了!” 

还是沉默。 

“...或者我们试试用其他感官刺激他?” 

“是新鲜刚炸出来的鸡腿哦~” 

一块炸得金黄松脆的鸡腿在范无咎的鼻尖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是范无咎依旧是没有反应,双眼紧紧闭上。 

“你不吃我就吃了。” 

拿着鸡腿的人轻叹一声,看着覆盖了范无咎半张脸的呼吸机,清楚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是多么可笑,只好收回鸡腿,自己狠狠地咬了一口,却尝不出什么味儿。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出去买外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找个人留下了陪他也好啊。” 

“教练,现在说这些话都没用了,何况我们怎会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是范无咎陷入昏迷的第六十天,没错,已经两个月了。 

旧日的战友们都不约而同地决定留在这个城市,陪着范无咎度过这场非比寻常的战役。 

他们的奖杯一直被放在范无咎床前的桌子上,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上面,显得更金闪闪了。 

“我们...都没有好好的搞一场庆功宴。” 

“差你啊,笨蛋。” 

队友用怪责的语气,朝范无咎说道,看着他的模样,又垂下了眸子。 

“喂,你们看。” 

教练忽然小声说道,视线往病房门外瞄了瞄。 

一名坐着轮椅的白发男子被另一个红发男子推着经过,一整个雕刻家的高配模样。 

众人纷纷投去愤怒的目光。 

没关系,听说对方瞎了,也看不见。 

“那个混账,能出来放风了啊,呵。” 

“还有那个推轮椅的,听说是他爹,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到两人缓慢前进的身影完全消失,众人便咬牙切齿地冷笑道。 

那时候,他们听到一声尖叫,随即奔回范无咎的病房,一开门看见的画面,便是这个陌生的白发男子紧抓住范无咎,满手鲜血,而范无咎已经失去意识的倒卧在地。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也紧接着倒下去,但面对当时的场面,很难不让人怀疑。 

——就是这家伙把小黑害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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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果然愚蠢,明明只是看到一个画面,就觉得已经掌握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狐仙用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说完还笑了一声。 

“师父?您笑什么?” 

轮椅上的谢必安疑惑地转过头,狐仙说了句“没事”,继续推着谢必安往前走。 

“怎么样,难得可以从那个监狱般的病房出来,想去哪?” 

“没所谓,去哪对我来说也一样,反正我也看不见。” 

谢必安耸了耸肩,被白纱布蒙着双眼的他,倒是说得从容。 

“那我们去天台吧,让你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随便,反正我吸的都只是这根胶管子输过来的氧气。” 

狐仙无奈地看着谢必安轻轻抽动鼻子,鼻子前的那根管子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你啊,总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吧?” 

“...” 

没得到回应,狐仙只好继续推着谢必安,经过白刷刷的医院走廊,途中无视了几道来自途人的异样目光。 

狐仙是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后被各种没脑子的人歪曲成什么鬼样子,甚至连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误以为真,不过他也无谓去管,因为这些人顶多都只是在背后说说。他唯一担心的,只是怕谢必安知道了又会胡思乱想。 

幸好,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好,谢必安现在的视力仍未恢复正常,看不到旁人对他投来的冷眼,也看不到旁人用嘴型对他的咒骂。 

说起来,明明医生当时检查过只是短暂失明,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可是他到现在仍然没有一丝要恢复过来的迹象。 

可能因为谢必安自己根本没有想要恢复视力的意志。 

...别说视力,他连命都不想要。 

走着走着,两人已经来到医院的天台。天台的人不算多,只有几个看起来同样是在放风的病人在散步。 

感觉到狐仙停下了脚步,谢必安便轻声开口问,“到了?” 

“嗯。” 

天台的风特别大,谢必安有点冷了,单薄的身板轻微颤抖,他抬起手,虚抱着自己。 

“下雨了吗?” 

他轻轻抬头,问。 

狐仙皱起眉,抽了抽鼻子,空气有点潮湿,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残留着大大小小的水洼,看来刚才确实是下了一场雨。 

也不奇怪,毕竟现在是雨季。 

“下完了。” 

“是吗?可是为什么...” 

谢必安说着没了声音,弓起身子,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冷吗?还好我带了毯子来。” 

狐仙轻叹道,把带来的毯子盖在谢必安身上,一边心想,自己还真像个当爹的。 

可是他的好大儿并不领情,摇了摇头把毯子推了回去。 

“不用了,直接让我冷死更好。” 

狐仙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负能量,硬是帮谢必安盖好毯子,谢必安这次没挣扎,继续默不作声地抱着自己发抖,狐仙看着,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不应该带他过来吹风了。 

“算了,要不我们还是...” 

“看,就是那个人,把那个年纪轻轻的电竞选手害得昏迷不醒...” 

忽然一把声音打断了狐仙。挺小声的,似乎本来是不想让他听到,但他还是听到了。狐仙烦厌地转过头,看见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他们背后对他们指手画脚。 

——人类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也不先管管自己? 

狐仙忍住自己使用暴力的冲动。 

“哦?” 

狐仙故意地提高声量。 

那些投来异样目光的人听到了,便尴尬地迅速转过身,但还是用愤怒的目光最后瞄了谢必安一眼。 

“呵,又蠢,又胆小。” 

狐仙冷笑道,同样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些狼狈的背影。 

“小白,不用管那些没脑子的人类说的话。” 

狐仙见谢必安一直没说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白?” 

可是谢必安一点反应都没有,狐仙有点担心了,便绕到谢必安面前看他的情况。 

“你怎么了?” 

谢必安整个人就像被石化一样,微张着嘴,开始轻轻地喘气。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我去找医生吗?” 

狐仙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开始检查谢必安的手腕上插着的点滴和鼻子前的氧气管是否还在正常运作,没找到任何异样。还好过了一会,谢必安总算反应过来,朝狐仙摇了摇头。 

“不,我...我想回病房。”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你别吓我哈。” 

狐仙急急说完,赶紧推着轮椅把谢必安带离天台。 

可是回到病房后,谢必安的情况却更令人担忧了。 

狐仙尝试把他抱回病床上,谢必安却紧紧握住轮椅的把手不肯起来。 

“喂,小白?” 

“...” 

“好啦,别闹了。” 

“...” 

“就这么喜欢这张破椅子?” 

“...” 

两人这样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钟,正当狐仙准备直接把人揪起来之际,谢必安忽然开口了。 

“他们说,我把他害得昏迷不醒。” 

“哈?” 

狐仙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迅速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是刚才在天台听到的闲言闲语。 

“我都说了,别理那些没脑子的——” 

“不是“害死”,是“昏迷不醒”。” 

谢必安肯定道,让狐仙猝不及防的语塞,不禁又一次暗骂刚才那几个口没遮拦的人。 

“小白,你听我说,我不是有心瞒着你,啊不,我就是有心瞒着你,我怕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后会更接受不了,才——” 

“无咎还活着的,对吧?” 

但谢必安似乎根本没在听,也似乎毫不在意狐仙对他的隐瞒,直接打断了狐仙滔滔不绝的辩解。 

“师父,您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 

狐仙顿住,低头一看,才发现谢必安竟然扬起嘴角笑了。是这两个月以来,他展出的第一个笑容。 

谢必安靠着声音的方向判断狐仙的位置,双手努力地伸前摸索,终于碰到狐仙的衣袖,然后紧紧抓住。他抬着头,仿佛看到某种救赎的光芒。 

可是那个“救赎”迟迟不来。狐仙垂着眸子,看着谢必安的脸、被纱布蒙着的双眼,只觉得可笑。 

“你又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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